技无大小，贵在于精
——上海精华外语专修学院王振国院长访谈录
说明：…………
王：王振国 上海精华外语专修学院院长
安：安家良，Steven An，沪江英语网主编 《Steven视线》主持人
第一部分：大赛就是要提高“精华日语”学院本身的教学水平。
安：现在这个比赛做到什么阶段了？
王：我们每个班级选代表，然后再去参加全院的比赛。现在各个班级都已经把选手选出来了。
安：我看到你们还有一些持外卡参赛的选手，一些其他学校、单位选送的学生？
王：对，因为他们是我们学院历届的毕业生，我们允许他们来参加。去年我们就提出日语交流，包括地区的日语交流、同行的日语交流。我们学院的学生将来毕业到国外去，再留学回来的学生，我们都会邀请。如果有日本留学归国，不是我们学院的毕业生，也可以到我们学院来参加这个演讲比赛，比一比。这次有其他地方过来的五名学生，到我们学院参加比赛。
安：能不能透露一下我们这次第二届“精华日语”演讲大赛总共参与的人数大概有多少？
王：我们控制在四百人以内。我们本校有两百二三十个同学，因为我们现在还给闵行区吴泾中学教授日语，定了他们的课程了，就是“二外”。
安：也算是他们一个特色教学是吧？
王：是通过教育局给他们安排课程的。我们给他们上课，现在已经有六个班。我们要在其中选一批同学到我们这里来观摩。在他们中间也要选一名来参加我们这个比赛，小学生也要来参加我们这里的比赛；另外还有一些来宾，一些其他大学的学生也要过来。
安：参加这次演讲比赛选手的平均年龄是怎么样的？
王：都是年纪轻的，而且我们有个特点，进了这个会堂之后就听不到中国话，全是日语。我们选一些来宾，比如说教育局的、市教委的人，我们就跟他们讲清楚，你来的话，听不懂日语就是白坐，一坐就要坐两个小时，我们进来就没有中国话了，都是日语。那么，他们就要选懂些日语的人过来。
安：这也是蛮有意思的。学生最小的年纪有多大？
王：最小的年纪在十四岁吧。
安：那最大的呢？
王：最大的，现在我知道的不超过三十岁。
安：有没有想过将来把这个赛事推广到整个上海？
王：我们的宗旨就是，第一，不搞商业性的，纯粹就是我们行业之间（举办），我们就是提高我们的日语教育，进行探讨，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地区与地区之间的（交流和）
探讨，还有就是我们民间各学校学生和学生之间，老师之间，还有我们中国和国外的之间。最主要还是为了提高我们本院校的教学水平。如果说第一名不是我们的，第二名不是我们的，那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加紧这方面的训练。
安：给本校的学生一点压力？
王：对。总的来说就是重视日语的培训。目前，市场需要大量这方面的人才，我们要把日语培训做好。做好以后呢，我们的学生毕业了，可以到日资企业去。他可以到日企各个部门，如金融、财贸、服装、进口等。他也可在中日交流这方面起一个作用。我们学院培养的学生出去之后，他们到单位里面去，就加深了中日的往来、交流。
我们的宗旨就是这个，比赛不搞盈利，就是促进本院的教学工作，提高本院的教学水平。
安：也就是说不管做到多少届，大赛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提高“精华日语”学院的本身的教学水平？
王：是啊，比如说，我到日本留学，当时我们学校的校长就跟我们讲“你们这届学生出来，能有成就的，（如果）十个里面（能）出来一个，那我也高兴了”。因为我们当时都是免费的，我们都是有奖学金，学费都是免的。我们（精华日语）学院学生，在学完一年以后，达到一级日语能力水平，他出去之后，到和日语有关系的企业里面工作，这就是我们的成功、就是我们的宗旨。
安：这样也把口碑传出去了。
王：一点也没有错，我们也不急，就是扎扎实实把学生培养好。
安：那我还想请问一下，在这次比赛中，从班级里面选拔的时候，有没有一些比较惊喜的发现？比如说年纪非常小的这些学生口语表达得非常好。
王：我们（比赛）的第一名，不一定是快要毕业的学生。我们有这个感觉，（学生）第十二个月应该说是日语最好了。可是我们发现，不一定你是最高班的学生，第一名就出在这个班，我们去年就是这个情况。今年我们仍然有这个感觉，就是到我们这里学习之后，一个人有特长、发音、爱好，加上勤奋这几个方面，（才会把语言学好）。我们不是说学英语，学了十几年，结果还是哑巴英语，是不是？我们的学院在这个方面一定要把它改过来，最近我们学院里面又规定：如果说你读完这个课
程，就加考会话，我们的一级会话考试，有两个监考老师，考过了以后才能够得到我们学院的许可，拿到结业证书。日语演讲比赛和平时我们的教育都是有联系的。
安：这应该是日语能力测试没有体现出来的一部分的学生应该有的素质。
王：我们学院（的学生）能考得好，为什么呢？我们有那么多外教，我们有那么多的会话课、听力课。我们的会话课呢，我们用一级的书，原来两本是商务日语，现在我们增加到三本，就在应用方面，将你学到的知识拓展出来。这个和我们平时的教育以及演讲比赛联系在一起之后，我相信我们的学生（毕业）出来之后，能跟其他学校的学生比。
安：除了这一点之外，比如口语上面的表达，“精华日语”学院（对学生）在写作上面有没有要求？
王：（对于）写作我们是这么看的，因为学生到我们这里来读书，是要经过考试的，他们的程度参差不齐，有修过大学语文的，有学过研究生，有的是研究生毕业出来到我们这里来的，也有高中生到我们这里来的，他们的语文水平就不一样，学日语的水平和他的语文水平有相当大的关系。学校里面按照你的程度，四级、三级、二级、一
级（逐步引导），你有一定的词汇量，你有一定的语法基础，相对应的每个月、每个星期，这个课程要有一定的写作（要求），这个就是达到一级、二级这个程度， 那么相应的写作能力就有了，之后回到你的本单位，或者是你再要学习，再要研究下去的话，你的日语能力就会提高的很快。
安：也就是说没有硬性的要求去做？
王：没有硬性的要做，一般在我们这个教材里面，教学里面有这么一个规定，比如说你要达到一级的话，你应该会写一千到一千两百个字的文章。我们和老师们讲清楚，当然对四级、三级、二级的都有一个规定。
第二部分：“1987年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我就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出去的，到国外之后就有感觉了，‘哦，他们这个地方（早）发展了四五十年。’……”
安：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日本语的？
王：我88年去日本留学，留学就全面接触日本语。
安：当时好像正好是出国热的时候，是吧？
王：嗯，那个时候正好是出国热的时候。
安：那个时候您为什么会选择到日本去？因为刚开始我记得，当年，还是去美国的人最多。
王：其实，我们当初也跟着广播电台在学日语，学NHK，还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日语节目。那个时候改革开放也刚刚开始，有一部分同学已经到国外去了，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说“你到日本来吧”，他给我寄NHK的教材，并告诉我晚上什么时候能够听，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日语的。
安：在您去日本之前，他有没有跟您描述日本怎么怎么好啊？
王：当初我到日本去的时候，就感觉日本的经济发展确实要比我国发展得快，那时候（我们国家）还是比较封闭的。日本的一些东西还确实是不错，你要是去留学，最捷径的地方还是日本。
安：我们从什么渠道得到日本还比较发达的消息的呢？本身我们国内的媒体并不开放。
王：没有。他已经在日本了，他已经去了半年之后，就跟我说“你过来吧”。那时候我日语不懂嘛，就要学习。后来，第四中学开了日语班，我就去了，结果这个班还没有结束，我就拿着通知就到日本去了。当时到日本去的时候也是抱着一种好奇心，当初出国申请护照都是很难（办）。“四人帮”的时候，国内还没有提倡经济开放、 经济发展。1987年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就是上面动一动，下面还没有怎么动。我就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出去的，到国外之后就有感觉了“哦，他们这个地方 （早）发展了四五十年”。因为人的思想是跟着物质来的，物质生活上去之后，人的思想境界也就跟着上去了。我们那时的物质生活比较差，经济也就上不去，到那里就看到了差距。
安：也就是说，您在去日本之前并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去了准备干什么，是吧？
王：那个时候就是到国外去看看。
安：看看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王：对，就是一些先进的、没有接触过的。看一看，了解一些也好，是这么一个情况。
安：当时您选择什么专业学习？
王：我那时候学的是财务会计类的。学财务，学会计这个东西呢，应该来讲，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哪个企业都能用的到，是不是？学习统计和会计，我当时就是一直对这个方面就比较感兴趣，我那时候数学比较好。
安：您在那儿学习生活了多久？
王：在日本工作学习有十四、五年了。
安：您在这十几年的过程中，有没有很明显地感觉到日本人对中国人或者中国在态度上的变化？
王：有，确实有。其实我们到日本去的时候，他们看我们，就像上海人看国内某些地方到我们这里来打工的人一样。你到日本去之后，如果日语不通，也不懂人家的礼节、礼貌，他们肯定是要有点看不起；你国家很穷，他们就看你“哦，你这个从中国来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不能够全额，不能够及时支付，他肯定是有一个想法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安：会表现出来吗？
王：会啊，会表现出来，你去签证，他就要去问“你这个学费怎么支付啊？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很明显就是说没有资金就不要去了嘛。
安：也就是说，他虽然不直接了当的说你，但是从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已经表现出对这个方面的考虑和怀疑了。
王：比如我在那里学习，我参加工作了，我在大学里面工作了，我大学也毕业了，我日语会话还有素质能够达到相同于他们国民的素质了，那我没有什么障碍了，这个时候 我也能看出来谁对我好，谁对我不礼貌是吧？那么在不礼貌的情况下，我要纠正他们。还有留学生不断地过来，像我们已经是老留学生了，在日本工作的，他们新来的人，我就有感觉，（日本人）对我和对他们态度就不一样，这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我当初来和我现在情况的比较，我现在有收入了，我当初没有收入，那就是不一样，什么住房，到外面买什么东西，都不一样了，有一个很大的变化。我那个时候住的小区里面，他们感觉我们的生活水平要超过他们的生活水平，我们每天五点到六点多钟回来，吃完饭我们散步去了，沿着公园散步，散步回来之后六七点钟，小区的工作人员说就是那些日本白领有时候拎着个包匆匆忙忙回来，每天这样，他们就感觉到我们的生活太舒服了。其实不一样，因为我们的工作不一样，我们在学校里面用不着这样的，对吧，我们大学里面，按时下班，按时就回来，日本职工要工作很晚，他们就感觉我们很舒服。其实，我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我得到了社会的认可了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安：那您在日本的时候也是从事财务方面的工作吗？
王：没有，我在大学里面搞日语教育，留学生过来之后培训日语，把他们培训之后上课程学习。
安：相当于预备班。
王：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有这个留学生培育课嘛，培养他们日本的礼节、日本的法律、日语的基础，还有一个基本生活费用，这几个方面都要保证好，告诉他们怎么做。
安：那您就是已经放弃了原来的财务背景是吧？
王：其实财务有两种，理财一个是企业单位理财，一个是家庭理财。你有钱不一定能把钱增值，增值就要理财。你有这方面的知识，不一定每个人都要到单位去给单位理财，单位理财有的时候你也做不了主，那我个人的财我自己就能做主。让其增值。
第三部分：把日本语言学校搬到中国
安：也就是说，您在日本的时候已经开始从事日语的教学了？
王：我就是专门搞学生的日语培训、基础培训、留学生的招生。
安：那您开始做的时候是哪年？
王：97年、98年的时候，就一直跑到中国来招留学生。
安：您知道吗？您97年、98年在日本的时候，正好是中国教育培训发展最快的时候。我相信很多培训机构，不管是沪上的也好，还是北京的也好，都是在97年、98年的时候开始冒头的。
王：中介，那时候留学中介就已经许可了。有公安部、教育部的许可才能够有留学中介，这是私费留学。我们国家的经济在发展，日本经济也发展得很快。现在上海到日本去的留学生较往年要少了，其他的一些地方，像东三省有很多的学生到日本去留学。那么，留学的学生到那边去，上海的学生少了，其实全国留学日本的学生人数还是很多。现在，上海的学生不去日本了，他在国内，照样可以发展得很好。再说还有一个变化就是，日本的学校直接到中国来挑学生，原来只是委托那些中介公司，现在是直接来面试、考试，这占很多。他们不会不到现场，来了就带了一些材料就走了。现在，来了之后他会派办事处的人到你这里来整理材料，看你的日语情况，还有就是看你的成绩情况、你的文化程度，面试之后才能决定是不是录取你。现在这个留学生录取的方法也有点变了，不全部依靠中介公司，学校现在都有些变化了。我们这个学校也是一样的，我们学校就有（日本的学校）委托我们来招留学生，留学前的日语培训都放到中国了。
安：我看到了一些你们合作的日本学校。
王：留学生的日语培训都放到中国，他把自己本校设的留学生必修课都撤了，国内的学校把好的学生给他们送过去，这样不挺好吗？我们学院就是这种情况（办起来的）。
安：就是把日本的这个预备科的学校搬到了上海？
王：就是你们办（学），毕业之后把学生送到日本去。不过像我们这样搞的在日本是比较少的，我们是中国人嘛。我们就跟他提议（把日语学校搬到中国）。其实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情，我看这种做法以后会慢慢多起来。这个（操作方式）多起来取决于两种情况：一是我们中国有多少人要去（日本），还有一个就是说日本方面学校的政策，他们不是也有课题改革嘛？如果他们这个学校，本国人的学生能够招得到的话，留学生就少一点。那么有的学校办得不好的，他就依赖于国外，有的学校办得好的，他就不怎么依赖国外了。我现在看的就是大城市里面，像东京、大阪、名古屋这些市内搞得比较好的大 学，它就是以招本国的学生为主，有些学校搞得不太好的，它就招国外的学生。
安：那不就是说留学到日本的学生可以选择的比较少吗？
王：其实，我是这么看这个问题的，每个学校都希望好的学生进来，没有一个学校说国外的学生它不要，文部还有一部分特别资金拨给你们，希望你们在国外招好的学生，和好的学校来进行联合。
安：也就是说，只要你够优秀？
王：对，够优秀它照样还是招你。会存在一些问题，就是说你的入国目的，去了之后实际你做的事情和你的入国目的不相符的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下，日本的学校它会有所考虑，它就选择的比较严格一些，如果说与你的入国目的相一致，你经济情况还有你的学历都能够达得到的话，它还是想要你的。
安：现在的学生他去了日本，他不去读书他去干吗？我们就说他黑在那儿了，是吧？
王：日本有些地方年收入到两万，有的时候不到一万五，那么他（在日本）攒钱不回去读书，日本打工按小时打的，一小时是五十块，六十块，有的时候一个月收入就可以达到一万多。
安：对，不管他打什么样的工对吧？
王：对，他就有这样一个利润，打工值钱了嘛，所以他才去。
安：刚才说到国外的学校会选择在国内直接招生，那“精华日语”学院合作的日本学校有多少家？
王：不是很多，有五、六家吧。和我们有这么一两年的关系，慢慢来。为什么？因为我们也选他们学校的情况，他们也选我们，双向选择。我们的学生选了（和我们有合作的日本学校）之后，在日本你好好学习，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仍然给你做参谋，我们的老师到那里去，他们那儿也会把情况告诉我们，再到我们这里来招生。本身到日本留学的学生不是很多了，在我们学校里面看，就不是很多。第一个，我们学校不推荐去日本读语言学校，语言学校的学生从我们学校出去的基本没有，我们要去的至少是短大，那么我们学校最多的就是从我们学校出去到日本去读大学三年级，还有一部分就是已经有大学文凭了，去读研究生。
安：也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学生已经能够听懂专业课了？
王：可以了，也就是说他到我们学校来面试考试，面试考试以后，觉得合格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录取我们的学生了，一般到我们这里都是二级程度的考试，他们都能通过。
第四部分：“精华日语”的学生用功，为了到日本留学到这里来的学生不多，为了找工作或者回原单位的学生比较多，目的性相当强。
安：那现在“精华日语”学院里面在校生和社会人员的比例怎么样？
王：四年级或者三年级将要毕业的到我们学院来读书，这个数量不是很多。一般都是毕业了以后到我们学校来读书的比较多。辞职后来我院得占三分之二，学生才毕业的占三分之一。
安：就是说他已经有学位了是吧？
王：已经大专、大学、中专、高中毕业的人员到我们这里来读书的比较多。在实习当中到我们这里读书的不是很多，应届毕业生到我们这里读书的学生有不少。我们学校是这样，每年的6月份，8月份，10月份这三届里面比较多一点，因为应届生正好在这个时间范围，学生比较多。我们的12月份，2月份，4月份招收的学生社会生比较多。
安：这些人到日本他是抱着怎么样的一个目的？
王：到日本去留学的人不多，我们学校里面留学人数总数在10％——20％，这个人数不多。
安：其他都是基本上想通过培训之后提高语言能力的,是吧？
王：在我们学校里有三种情况：一部分同学要去留学，一部分学生在我们这里学完之后回原公司，还有一部分同学就是外地来的，要留在上海工作。这三部分人中，留学的人数一般是应届毕业生的比较多，应届毕业生当中一部分人不愿意出国的也有，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比较多。
安：如果按照您这样的说法，我相信“精华日语”学院的学生应该还是学日语的目的性很强的，学生应该相对比较用功的？
王：我们学院（的学生）很强，就是说为了到日本留学到这里来的学生不多，为了找工作，或者回原单位的学生比较多，目的性相当强。
安：应该很多学生选择这个日语的培训机构或者学院啊，选的就是一个氛围，就是它的学习氛围到底怎么样。他去读书毕竟不是去享受。
王：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比如说晚上的时候我去巡查一下，往往我都是跟他们说“快点关灯，快点睡觉去”，不是督促他们多去看点书，都是让他们早点睡觉，他们够辛苦了，都是到11、12点钟（才睡觉），早上6、7点钟就起来的。我们早上有早读，他们生活都是很艰苦的，在这个有效的一年时间里面，要达到他们预想的一个学习水平，确实是要有一点工夫的，而我们的课本比较多，不包括参考书，有十二本书以上，总共十四本课本。 实际上我们教的是十四本书，就是一个月要教完一本书（还多）。
安：我们在这一年的学制当中，大概会有百分之多少的人最终能考出一级的证书？
王：一级证书是这么看的，我们学校不是全年招生的，二月份，四月份，六月份，八月份，我们逢双月招生。那么日语能力考试是十二月份考，留在我们学院的，我们知道有十二月毕业这批学生，或者是十月份这批学生，实际上我们能够掌握的就两届学生，两届学生当中还有一部分同学是报考二级的，那么最能够说明的，我们一届就是到十二月份的学生，我们不是一年达到一级嘛，我们2004年一个班17个同学去年一级通过。我们这次 2005年的42个同学当中有3个同学没通过，其他同学都通过，有二级的、也有一级的。我们现在能掌握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比如说二月份的同学只能考二级了，四月份的同学只能考二级，到考试时，他在我们学校里只有学了八个月，是这么个情况。
安：有这么多中国留学生到日本留学的经验，就您的经历来说，从97年98年到现在，现在赴日留学的这些学生层次和年龄都有什么样的变化？
王：第一个变化，年龄上来说应该是小了，就是高中毕业之后马上就要到日本去，目的比较清楚。层次比我们去的时候 要好，为什么要好呢？现在我接触的学生，他不是说去打工，父母亲指望他来打工赚点钱来救济家里，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了。我周边的（人）都没有了。那么其他的城市我就不知道了。就是我们这个学院，不存在父母亲指望你打工赚点钱回来养家，没有了。还有就是说我们给你垫付这个钱，你给我寄点钱来，我们给你还债，没有这个情况了。目的很清楚，我相信这些同学去了之后，能学好。因为他经济上面充足的时候，打工的时间就少了，学习时间就增加了，能够把它四年当中学的东西 学完，能够拿到文凭回来。
安：据我所知，这些留日学生的家庭状况都还是不错的。
王：确实不错。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不仅读完四年大学，而且读硕士生，博士生，我见到的都有好几个。他有这个思想，就是我不在国内读，我不一定比你的国内学生差，他同班同学有的是在中国读大学，他到日本去读大学，他就是觉得，我在日本读完书之后，回来我找工作 工作不会比你们差。
安：现在留日回来拿到的这个学位含金量究竟怎么样？
王：应该这么说，学习这东西是靠自己。有好多机会，我知道的一些行业中，留学留过的和没有留学留过的，在工资上还是有优势的。因为你这么算，我到日本去留学，四年的学费，一年如果是80万日圆的话，那80万日圆折合现在的人民币就是六万人民币，四年的学费就是二十四万。我们国内读大学的话，学费一年一万的话也就是四万。每一个用人单位会考虑到你花出去的成本。还有，你到日本如果去留过学回来后，口语和动手动口这个能力比国内的同学要强，生存能力要强。同样的，你在国内考上一个大学，你不好好读书的话你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在国外，你进了大学你不好好读书也学不到什么 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
安：还是看个人能力。
王：还是看个人能力。应该说你国外回来的同学比国内的同学，不说普遍，应该说是要强，他花的本钱也大，应该说回来之后，薪水要比国内的同学高。
安：那就您的经验看来，现在在日本选择的比中国学生选择多的专业都是什么专业呢？
王：原来学经济学、经营的比较多，现在还是这部分人占多数，不过也有一部分同学学服装、有学漫画的。
安：好象学漫画的越来越多。
王：越来越多。我们这里的学生大学毕业后要到日本去，再去学漫画。
安：已经大学毕业，再去日本去学漫画。
王：到了我们这里学了一年之后，还要去学漫画。还有一些同学说我要去学服装，他就去学服装设计去。这个以前都是没有听说过的，能出去就不错了，现在的学生在出去之前就把志向定好了。
安：应该是说现在新的一代留日的学生他们更有主见吧，更知道怎么来选择自己今后的专业道路。再回到我们“精华日语”学院上面，据我所知，您的十八位全职老师当中只有三位是中国人，那这三位中国老师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呢？
王：我们学校有规定，进入二级课程，课堂用语75%的语言必须用日语，我们中国老师只能教三级、四级的语法。
安：就是一些基础课？
王：对，只能教三级、四级。这是我们学校的规定，所以我们现在两名（中国）老师就已经够了。因为就我们三级四级 的课程来说，上午是中国老师教，下午日本老师就根据上午教的语法现象来进行会话听力训练。那么进入二级以后，我们全部就用日本老师了。他上午讲语法，下午就根据上午的语法现象来进行会话听力训练。
安：请问您就办学来说，有没有一些近期的目标？比如说像现在我们上海日语培训的这个教学市场还是非常大的，但同时也是有着最激烈的 竞争。包括很多，像您近期可以看到的一些培训机构的一些商业化的操作，您都可以看得到。那我想问的是“精华日语”今后还是以全日制教学为主攻的方向吗？
王：是。因为从零基础，通过最短的时间让他达到能够去适应工作的场所，能够和日本人交流。我认为你要是边读书边工作的话，很难在一年当中学好，全日制的学校就可以办到。那么我们一年当中设定的课程让你达到相当于一级的日语能力，我们今后还是要搞全日制的，以它为主。
安：就是以全日制为主，以业余制为辅？
王：业余制因为有一部分同学已经学过一部分日语，如果他时间长不学的话，可能就生疏了。那么他要充充电，这种人 利用业余的的时间他来学一学。还有一部分同学，他工作当中遇到的一些必须要克服的东西，他换了个行业，那么这个行业对他来说，生词比较多，他再来充充电， 这一部分人是适应市场的需要，我们在徐家汇开了一个分院就是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
安：那目前看的话，精华日语的这些学员很多都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工作岗位，甚至是留在上海找其他工作的。我觉得对于这一部分人群来说，除了日语能力考之外，如果引入J-TEST的话，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王：日语能力考试这个教材这个体系，如果引入另外一种体系的话，比如说自学考试，这些考试的课本的教学和出的题 目，是两个方向，你不可能两面都兼顾，你说我一级能力要通过，我那边（J-test）也要通过，这在一年当中，你换课本都来不及换，我们研究过。再说我们有些同学要去留学，而那么有些同学要到日资企业，日语能力考就可以，日本领事馆认可的，日本防务省也认可，官方的这些东西认可的话，基本日资企业的人事担 当都认可。
安：那您的学生有没有要求说在学校里面开这个J-TEST的考试课程？
王：我们没有。没有这个要求，因为我们也不宣传，我们相信日语能力考试还是要比J-TEST要高、要规范，我们还是攻它比较好。如果说你考不规范的考试，拿这张文凭，你根本对它就有怀疑。如果说我以考它来做宣传的话，学生就不会来。
安：而且要考虑到这个证书的认可度。
王：人家不会来参加你这个学习班。
第五部分：学日语走了一段弯路以后再规范很难，这个磨合期十年都不止。一定要选个好的学校、好的老师，把你的基础打好。
安：还想问一个，您当时去日本的时候，应该算是从零基础开始的是吗？
王：算是零基础。
安：您当时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来学日文？采用什么样的方法？
王：其实我们到日本去学习的时候，还是是以课堂学习为主。其实，我走了好多弯路，我有打工，其实打工给我带来一定好的听力，就是我能听得快一点，听得懂，可是我在那里学的不是标准的日本语。
安：可不可以这样讲，你打工的时候，学的不是特别高档的日语？
王：对，下品话很多，他们简略语用得多。其实我走了一个弯路，这个弯路我到大学参加了学习之后（才发现），我发言的时候，尤其是自由发挥的时候，我感觉我说得还是挺流利、挺地道的，我们老师拍桌子，好几次都骂我。当初我都不理解，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用敬语，还是用课本上尊敬的一些敬语比较好，这毕竟是课堂。
安：如果您当时自由发挥的演讲能录下来是最好的，最有教育意义的。
王：我们那个时候平时小组都发言啊，还有平时学生和学生说话啊，其实（我的日语语言上的问题）已经表现出来了。 因为别人看你是外国人，不会给你纠正出来。那你到正式场合的时候，老是不说就不行了。日本人不说出你的问题，就耽误你了。当时我还不纠正的话，我可能在日本找不到工作。
安：特别有意思，我大学的时候第一外语学的是英语，然后没有学日语，日语只不过是自己个人兴趣，但是我跟学校里面的日语老师特别好，因为我们平时都是私下朋友的关系，然后我就不太注意这个敬语的使用，结果有一天我到他那个课上去听课，然后我没想到他会让我发言，他想例证说这是一个非日语专业的学生，他的口语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结果说了好几句话全部没有用です，然后这个老师当众就批评我了。
王：这还算好的。省略到不是，有时候就是用根本不该用的简体，那就是很下品话，我们都有。
安：那您是一到日本就开始打工了是吗？
王：是啊，一到日本，我开课的同时就打工了。
安：您觉得您的日语到什么时候开始规范的呢？
王：走了一段弯路以后再规范很难。这个磨合期十年都不止。
安：就是您刚开始到日本的印象太深了，是不是？
王：对。我就属于先去学习，那时侯课程还不是很多，暑假里去打工。打工的时候经常去接触这帮已经不在校的学生---在社会上待了好久的一些人，和他们混得也比较熟了嘛，学了这些话。这些话一旦学进了我脑子里之后，以后时时会出来，要把它们磨掉的话，花了十年都不止。
安：您还记不记得当时最典型的这些所谓下里巴人的说法用到课堂上闹出大笑话？
王：有啊。比如说，“你把这个拿来。”我那个时候是很清楚，就是在一家带吃饭带唱歌的酒吧里面工作，伙计就要我把炒好的菜端过去，“持ってこい、持ってこい、”这个就不对了。后来我上课，在我们学校里面电梯里，我们老师说我的教科书要换了，我没拿到，我说“持ってこい、持ってこい ”。老师气得要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我的日语也是跟日本人学的，也不是跟我爸爸妈妈学的，（怎么是我的错）。其实这个现象是很多的。
安：刚开始打基础特别重要。
王：很重要，就是说要学习还是要到正规学校去学习。我是有亲身体会的，有的学校说不能说中文，一定要说日文。这样一来，我们三个同学一起说，如果我说错的，你们跟着我一起学错的，是不是？大家一个班级，课结束了老师上课就走了。我这个错得还很流利。有的学生到我们这里来面试，我说你怎么错得那么多？他说我们都是这么说的。
安：从来没有及时纠正过？
王：没有纠正过。那么这个弊端是什么呢？我们这里有两个女学生，现在后悔得要命，改不过来了。这个和发音一样， 有的发音是中国老师教给你的，她学了之后，以为这个中国老师听得懂了，他也更正不过来。我们学校有规定，任何一次开新班，不管是业余的、全日制的、业余班十分之一的课程练发音，让日本老师来教你们发音。发音一定要好，你发音错的话，日语学到后来，你说你是精华日语学校毕业的，我都难为情了，怎么教了个这么样的学生。
安：您的学生知不知道您在日本的时候这样一段有趣的经历？我觉得这是最有教育意义的。
王：确实有教育意义。因为我们到日本去留学的（学生）都有这一段经历。
安：没想到一个坏习惯要花十年来改正。
王：所以，我到现在都不说全部都能改正，开会的时候，我都不敢发言，我不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每个星期都要开教师会，有时候我都不敢说，到现在这个后遗症还有。我在日本学语言学了两年，和日本人打交道十几年，太长了。你一定要选个好的学校，好的老师，把你的基础打好。打不好（基础）的话，即使你转一个好的学校，人家也不愿意收你。比如说你说是“精华日语”毕业的，就砸了我们学院的牌子。
安：不过现在对普通学生来说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很多人都是通过看日剧，还有看日本的漫画，动画片来学日语的，这里面的语言就参差不齐了，什么样的类型都有。
王：我到日本去还喜欢看暴力团的电影，暴力团的关西语特别多，这里面的粗话也很多。（主人公说话）急的时候就能表现出来。你刚才说的小朋友之间，他有时说话就不用敬体，不用敬语，这应该这么理解这个事情。日本人认为我和你两个人用敬体的话，我们是上下级，或是生 疏，如果说我和你很熟了，你如果还用敬体或是谦语的话，就疏远了。那我们小朋友看电影的时候就有这个感觉，电影里面都是简体，他们很熟嘛，小朋友之间用什么敬语啊。我的女儿在日本托儿所里面，我对这个方面已经有注意啦。她有时候从托儿所带回来的话，我就有感觉了。小朋友之间骂人嘛，可能在动画片里面都会出现。动画片出来之后，它的指向不一定是国外嘛，它是给本国的小朋友看，你感觉好了就走到你国家里去了，它是以本国的小朋友为主的。应该规范进口的这些碟 子，文部省推荐的有些电影和漫画，它有推荐的。如果推荐的一些作品过来的话就比较规范。
安：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在日本开始慢慢鼓励这种电视和电台当中方言播音，是不是有这种情况，会不会特意找一些关西口音的人来做主持？
王：是应该这么说。比如说我是上海人，我有时候看上海话说的电视小品，我留意看一段时间，那就是比较有亲切感。 它就是有这么一个收视率。他也有这部分艺人的，比如说我每星期天的六点四十五分到七点钟，日本有一段，在中国叫相声，这个相声很怪，就是你要是答错了，坐的东西都拿掉，都拿掉就坐到地上了。你要是答对的话，就会坐在五个六个东西上，要坐满十个的话，就给你奖品，他会在路口给你竖上牌子，把你的名字竖在上面，他有这个特权，其实讲得挺好的。它这个就是用到各个地方的方言，西方言很重，搞得比较成功。部分电台它指定有这类节目，日本很怪，日本的电台出的很 少，就是我在名古屋，就收到了四、五个电台就没有了。
安：怎么会这么少呢？
王：很少，中央的有的，有两个，其他两三个就是地方的了。你在东京也是一样的，东京的就是两个，然后两三个就是地方的。全国联台也有的，有中央的，NHK就有一频道，二频道，还有个教育频道，其他的就是方言的。
安：我们现在所说的日本的普通话还是以东京为准吧？
王：对，以东京地区为主。
第六部分：日语教育是我毕生的事业
安：那我们回顾您在日本的十几年，这个经历给您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王：应该这么说。我在日本时间那么长，家庭基础都在日本建立起来的。一个经济上面，一个我自己要做些什么事情，也是在日本打好的基础。如果没有去日本的话，我不一定会搞日本教育。我在日本留学，我会说日语了，我在日语这一行里面搞日语教育，我到中国来继续搞日语教育，那么我在日本我学会计，学那个线性数字法，那么我也知道日本股票市场、现货市场、房地产市场，那么我回到中国马上进入的是股票市场或是房地产市场，我很适应地投入上去。这个应该是我在日本学的东西运用到中国来了。
安：您在日本的时候，有没有在日本股票市场投过资？
王：有啊。我们那个时候老师很厉害的，他专门研究期货，我跟他一起搞期货、买股票，我现在还在日本有一些股票放在那里不动，我到中国来不买股票，可是我也创办公司，我让公司的人朝着这个方向去搞房地产、搞租赁，我也搞这个东西。我在日本学习有这个经历，哪个地方盈利比较高的，能看得出来。因为价值比较高的东西，投资方向总是对的，现在我是没有钱，有钱我就搞银行了。房地产还可以搞搞，把学到的知识用到中国来。
安：教育是您一个毕生的事业吗？
王：是啊，教育这个东西它影响面广，如果说你认真办校的话，学生一届届出来，就像我们说的桃李满天下。你认真办校，学生得益了，毕业后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工作，比如说是浙江过来的，山东过来的，他留在上海当白领了，他的语言基础就是我们给他的，包括他的能力也有，我们给他介绍工作，他得到这个工作以后还会换，他不会忘记我们。我们认认真真地办学校，认认真真地对学生，学生将来指定会报答我们。他好了，我们学院也好了，我们学院好了，他也好了，我们其实是和他连在一起的。我们学院很差的话，别人问哪个学校毕业的，他不敢说是“精华日语”毕业的，如果我们学院很好，越办越好，他就会说我是“精华日语”毕业的，我们和他是连在一起的。我们对我们学院的学生拿结业证书门槛设得越来越高了，我们添补了两项了。就是你会话考试不合格，我们（证书）也不给你，你的日语的自动化，操作就是打字你不通过。我们（证书）也不给你。那如果拿到我们这个结业证书到社会上去找工作的话，我想你就能找得到工作。因为这个门槛高了，不是你付了学费就能拿结业证书的，你拿到“精华日语”的结业证书相对来说，到市场上去，到社会上去竞争，能找到工作，能竞争得过人家。所以学院是我将来一直要搞下去的终身事业，我一直在这么想。
（完）